余某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案

【关键词】

高速公路  逆行  危险方法  公共安全  立案监督

【基本案情】

被告人余某某，男，居民身份证号码5131251992********，汉族，初中肄业，个体工商户，户籍所在地四川省石棉县宰羊乡，租住石棉县原水电局职工宿舍。

2018年10月25日上午，被告人余某某找到其女友杨某某想与其复合而对方未予答应。之后余某某情绪低落，就驾驶川TM****号“东风标致”牌小型轿车于当日上午11时57分许从G5京昆高速2036Km汉源南收费站进站后，却左转沿下站匝道驶入高速公路往石棉方向逆向行驶。余某某驶入高速公路驾车前行约1公里后，发现自己逆行但想到与杨某某闹分手不愉快一事而产生想寻死的念头，便又继续驾车逆向行驶。经群众杨某某等人报警后，四川省公安厅高速公路公安局六分局三大队出动民警采用电话、喊话器方式两次警告停车，但余某某却拒绝接受指令，仍未停止危险驾驶行为。最后民警通过布控、选定拦截地点等措施，于12时27分许，在G5京昆高速2063Km+700m处石棉县境内鸡公山隧道处将该车及余某某截停挡获。余某某驾车逆行至被挡获期间共计经过岗子上、小堡、大宝山、徐店子、石棉5座隧道、1个服务区、1个互通立交等重点路段，逆向行驶距离达27公里。

【要旨】

        1.行为人驾驶车辆在高速公路上违法长距离逆向行驶，其客观上与实施爆炸、放火、投放危险物质等的危害后果程度相当，足以危害到不特定多数车辆、驾乘人员的生命、财产安全，应认定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2.行为人驾车在高速公路上违法长距离逆向行驶，同时因感情纠葛而还产生轻生寻死、制造车祸的恶念，主观恶性更大，具有酌定严重情节。

【指控与证明犯罪】

立案监督和侦查阶段   2018年10月26日，石棉县人民检察院侦查监督部门检察官在高速交警微信公众号上获悉“高速逆行案”信息后，庚即与四川省公安厅高速公路公安局六分局三大队联系了解案情。办案人员在得知高速交警只是对余某某给予驾驶证记12分，罚款200元的行政处罚，而未进行刑事立案时，便着手展开立案监督工作，要求公安机关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对余某进行立案侦查，同时指导公安机关收集固定相关证据，后通过石棉县人民检察院官方微信和微博及时发布了权威案情通报。同日高速公路公安局六分局立案侦查并对其采取刑事拘留强制措施，11月5日经本院批准执行逮捕。

审查起诉阶段   2019年1月3日，四川省公安厅高速公路公安局六分局侦查终结后以余某某涉嫌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向石棉县人民检察院移送审查起诉。石棉县检察院承办检察官审阅了全部案件材料，并讯问了犯罪嫌疑人，核实了案件事实与证据。查明了犯罪嫌疑人余某某因与其女友杨某某闹分手而心生不快，后驾驶车辆进入收费站后从下站匝道逆向驶入高速公路，同时又产生了想寻死的不正常想法，以致继续驾车逆行。当高速交警两次要求其靠边停车等指令时，却拒绝执行指令仍然继续逆向前行长达27公里，余某某的行为应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审查起诉期间，考虑本案人民群众关注、社会影响大，省市检察院非常重视并予督办，要求切实把握案件事实、证据，把握宽严相济刑事政策，注重案件整体质量和社会效果，办好案件，切实体现检察公信和司法公正。

同年1月8日，石棉县检察院以余某某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向石棉县人民法院提起公诉。同年1月25日，石棉县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本案。

法庭调查阶段   公诉人宣读起诉书指控被告人余某某驾驶车辆在高速公路上违法长距离逆行，严重危害不特定多数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追究其刑事责任。公诉人当庭出示了45份书证、9份证人证言、1份鉴定意见、3份视听资料、6份被告人供述等五组证据予以证明，分别证实余某某符合犯罪主体要件，具有刑事责任能力；证实余某某驾驶自己车辆因感情纠葛而逆行高速公路并产生轻生、放任交通事故发生的恶念；证实所驾车辆制动系、转向系、底盘等符合机动车运行安全技术条件、性能，其中一处隧道内车速超速的鉴定结论；证实余某某逆向驾驶的危险行为对正常相向行驶的车辆驾乘人员带来恐慌、多次险象环生的公共安全危害后果等；证实被告人余某某被挡获时谎称是车辆失控以及过后承认是因感情纠纷而想寻死、发生车祸也无所谓、两次拒绝接受交通警察停车指令仍不管不顾继续驾车逆向行驶高速公路的主观故意。

法庭辩论阶段   公诉人发表公诉意见，认为通过法庭调查，对全案证据的宣读、展示和出示，审判长对公诉人所列举的全部证据均予以确认、采信，其证据符合“三性”要求，已经清楚地证明了被告人余某某的行为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其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公诉人在法庭上着重讲明了被告人余某某为何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法律依据、理由。就是依照刑法规定，认定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是行为人所实施行为的手段、方法、方式等与放火、决水、爆炸、投毒等危害程度相当，足以危及到不特定的多数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所针对的被害人等不是具体指向某一个人或某项财产，而是针对的三、五个人或几十、上百人不特定的多数人。高速公路本身就是全封闭的具有高度危险性的行车道路。而本案被告人余某某，在发现自己已经在高速公路处于逆行状况下，因感情问题没有正确面对，并产生不正常轻生恶念，在高速公路上驾驶小型轿车违法长距离逆行，已经严重地、现实地威胁到相向正常行驶的不特定多数车辆以及车辆驾驶员、乘客安全。所以余某某的行为足以危害不特定多数人的公共安全，因而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同时公诉人结合本案以及前期发生的重庆万州公交客车坠江事件，对旁听公民进行了当庭警示教育和法治宣传。

被告人余某某辩称只是因为驾车时一直想到与女朋友闹分手一事心生不快而分神逆行，交警喊话停车是头脑不清醒、模糊等，并没有产生轻生想寻死的念头。

公诉人结合在案证据予以答辩，一是被告人余某某女友杨某某的证言证明当天在汉源萝卜岗一茶楼见面时，余某某想与其复合但杨某未答应，余某某因感情纠葛而情绪失落的情况的确存在；二是高速交警通过交管平台查询到余某某电话直接给余某某打电话要求靠边停车、通过警车喊话器要求停车，但余某某在电话中明确回话答应停车但却一意孤行逆向行驶，最后是通过交警选定地点、布控实施强行拦截才将余某某挡停；三是结合视频资料、照片证明余某某被挡停时还妄图攀爬防护栏想跳下自杀的行为；四是通过多名正向行驶车辆驾驶人员证言、鉴定意见等证明其当时车速快，没有任何停车迹象；五是余某某在公安机关侦查阶段的多次供述、审查起诉阶段的供述均予承认自己是因与女友闹分手、想与其复合没有得到满足的情况下而产生了想寻死、想制造车祸的主观故意。综合全案证据被告人余某某驾车逆向行驶不是简单失误、分神所致，而是有明显主观故意，对危害不特定多数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持放任态度。

法庭经审理，认为余某某违反国家交通运输管理法规，驾驶机动车在高速公路上长距离逆行，严重危害不特定多数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其行为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检察机关所控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予以支持。被告人余某某驾驶机动车在高速公路逆行期间，无视交通警察责令停车的行为，后经交通警察强行拦截才停车的行为，予酌定从重处罚；余某某如实供述自己主要犯罪事实，依法予以从轻处罚。2019年1月25日，石棉县人民法院据此当庭宣判，判决余某某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指导意义】

（一）《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规定：“放火、决水、爆炸以及投放毒害性、放射性、传染病病原体等物质或者以其他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是指行为人所实施行为的手段、方法、方式等与放火、决水、爆炸、投毒等危害程度相当，足以危及到不特定的多数人的生命、财产安全的犯罪行为。本案中，高速公路是全封闭的具有高度危险性的行车道路。被告人余某某在发现自己已经在高速公路处于逆行的状况下，没有正确面对与女友分手一事，赌气继续驾车往前逆行。期间经过高速公路多处重点路段，并且在高速交警打电话、喊话等要求立即停车以及采取摆放三角架、人到防护栏外等候等安全措施，但余某某却两次拒绝接受指令，仍一意孤行继续在高速公路上驾车违法长距离逆行，已经严重地、现实地威胁到相向正常行驶的不特定多数车辆以及车辆驾驶员、乘客的生命、财产安全，依法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

（二）本案经检察机关立案监督后并得以公诉、法院判决有罪，是四川省内首起因“高速公路驾车逆行”以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的案件。案件办理对于今后类似情形处理具有典型性、指导性意义。

【相关规定】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三条

《人民检察院刑事诉讼规则（试行）》第五百五十二条、第五百五十三条、第五百五十五条